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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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伊萊跟我是什麽關系？”
梭洛皺眉望向諾拉，“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諾拉：“……”
至少可以肯定還是那個熟悉的梭洛大人，語氣和情商和九十多年前相比是一點沒變。
懟完同伴的梭洛幾乎不假思索道：“如果要說的話，他是我的半身。”
半身，海洛倫大陸上的最傳統的說法是：每個人出身後都是不完整的，所以要尋找自己的另外一半的身和靈魂。
按梭洛與本體的關系來說，半身是最契合他們關系的詞。
海洛倫關於半身的傳說很多，但無外乎雙生子或情人兩種。
諾拉再次陷入了沈思。
行至一處三叉的轉角路口，一個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奮力說道：
“北地同為冰雪嚴寒之地，汝等同為寒冬的子民，只要念出祂的名，神會庇佑你們……”
伊萊擡頭，看見用木頭搭起的高臺之上幾個白袍藍衣，神父模樣的人在高聲宣講著寒冬教的教義。
底下是簇擁著他們的民眾，有男有女，衣裳破舊，他們神情虔誠，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寒冬教發源自起源森林旁的冷冽雪原，比起北地的四季分明，那裏常年被冰雪籠罩著，傳說是掌管冰雪與狩獵之神憩息之地，所以冷冽雪原和聖痕教區一樣沒有國家之分，有的只是供奉神明的教區。
“……除卻神的使徒，其餘盜用神之力者，皆為異種，他們利用偷竊到的力量肆意妄為，終有一天，這些異端會收到神罰……”
諾拉撇撇嘴，身為混血種，就是她也沒少被某些神的信徒或是受這些家夥影響的普通人唾罵怪胎、異種。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教徒了，宣揚神之名就算了，憑什麽因此斷定其他天賦者是異端。”
梭洛淡淡回道：“對與錯只是從他們嘴說出來的，畢竟如果他們不是正統，也有可能淪為異端。”
臺上的神父似乎聽見了梭洛的話，看過來的眼神含著冰雪的寒意。
伊萊則是笑了笑，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這些教徒。
“不過這兩年，聖痕教的人倒沒有這麽討厭了，聽我的朋友說，他們不僅願意提供治療，甚至會招收巫師還有女術士，去教會學校當老師。”
接連遇到兩個教區教徒的諾拉在心底對比了一番，得出結論：“我更喜歡現在的聖痕教。”
伊萊紅眸彎彎看向諾拉，神情燦爛，“我也是！”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肝了三個月的成果，也是阿爾傑苦心經營了五年的建樹。
“兩位，對聖痕教感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們教堂裏轉轉。”
黑袍白袖的牧師笑容和煦，對三人發出了邀請。
聽著格外耳熟的話術，伊萊眼神飄忽。
當時玩阿爾傑這個號時，機緣巧合被聖痕教的人選上了，想著反正傳教跟傳/銷差不多（bushi），特地去學了不少話術來套用，結果效果意外還不錯。
不過在阿爾傑這個號，在掌握聖痕教實權後伊萊就沒怎麽玩了，不過現在……不愧是他，看起來是更勝一籌了。
考慮到反正紅堡廣場的報名也還有三天時間，伊萊點點頭跟上了牧師。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實際去過聖痕教的地盤，去看看也好。
如果不是每個月都有名額要求，誰會跑到大街上拉人啊！
而且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拉人，這附近快沒有未經檢測者了，好在索羅威亞事件為基頓帶來了不少外鄉旅人，至少這個月的業績有保障。
毫無疑問，他相信聖子大人接收到的神諭，但是，從整個海洛倫大陸上找出神的代言人也太難了吧。
雖然自從聖子上任開始改革後，各教區的執行能力確實強了一百倍，聖痕教區也在實實在在的變好。
可是每次一有什麽活動，每個教區都有名額指標要求，也不知道聖子大人是不是從洛爾瑪帝國的皇帝那裏學來的。
就像上上次的推行的教會學校，上次推行的城鎮三十三條衛生標準。
——以及這次的尋找神的代言者。
只要完成了相應的工作，薪酬也多，好是好，就是有點費牧師。
可是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無論是聖痕教區內的，還是四國之間，至今還沒有尋找到任何一個可以點亮那塊聖痕石的人。
……哦，那位突然起了興致測試了的艾登陛下可以，但是洛爾瑪帝國的皇帝顯然不可能願意來做神的代言者。
直至今日，大家的熱情雖然沒有當初的誠摯，卻也沒退散，那可是神，近距離接觸神的機會。
懷著苦惱又興奮的心情，牧師先生一邊領路，一邊向他們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勞森·丹尼爾，聖痕教基頓科伯區的負責牧師之一。”
梭洛微微側頭，瞥見了轉過的街角後藍色的一抹，眼中劃過一絲不耐。
滿心滿眼業績的勞森牧師沒註意有人跟著他們，還偷偷瞅了眼伊萊兩只半精靈，清了清嗓子：
“尊崇的兩位精靈，請問有興趣來我們教會學校看看嗎？科伯區這邊的教會學校有不少孩子們都是天賦者，他們都是乖孩子，很聽話，只是缺個教他們的老師。”
只要能撈到一個天賦者去教會學校當三個月老師，就能有300洛貝的提成，兩個就是600，而6000洛貝就能在基頓買一個兩人居的房子了，這個價格就算是勞森也有點心動。
梭洛一聲不吭，他當然知道自己曾經幹過什麽，比如說進了學校還有一堆套路……
諾拉倒是有些心動，“等找到索羅威亞後，我或許會去看看。”
“沒事沒事，聖痕教時刻歡迎你的到來！”勞森擺擺手，然後伸手指向不遠處一棟尖塔教堂，“那裏就是在科伯區的教堂了。”
一直到踏入教堂內部，牧師才神色嚴肅地開口介紹：“兩年前，我們聖子大人收到了來自神的諭旨，祂將選擇代行者於海洛倫大陸。”
他指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只要能點亮這塊聖痕石的人，都極有可能是神在世間的代行者！”
勞森神情激動地說完這句話，卻對面的兩只半精靈，一個冷漠抱胸不置一詞，一個直接滿臉懷疑。
“我在洛爾瑪帝國時被拉去檢測過了。”
諾拉的兩條秀眉皺到了一起，“而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神降臨到代行者身上，那被神占據了身體的代行者還是他自己嗎？”
“當然！”勞森牧師看起來更激動了，“那可是神，祂又豈會貪圖凡人的身軀，不過是因為祂過於強大才無法直接降臨，需要借用人的身軀——”
他突然失聲是因為看見了耀眼的光芒，從那塊黯淡了塊兩年時間的灰色石頭上，散發出的耀眼刺目的光芒。
就算是當時的艾登陛下，也絕對沒有如此耀目的光芒。
那光芒將所有教堂內的人都吸引來了，所有人驚異又震撼地看著眼前的那一幕。
灰色的石頭中投射出阿爾傑聖子的虛影，金發銀眸的聖潔之人半跪在地上，虔誠地望向白發紅曈的少年，“我終於找到您了。”
勞森牧師，包括所有聖痕教的信徒，都隨之跪在了地上，對著白發紅曈的少年，口中誦念著□□字。
門外，偷窺的藍白身影卻悄無聲息地離開。
梭洛瞥了一眼他們，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本體，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
還真是……高調。
伊萊輕輕搖頭，唇邊卻浮現了一絲笑意，伸手觸及阿爾傑的虛影，白發銀眸的青年順從地靠近，化作流光與他融為一體。
可惜這樣不算是交互，伊萊垂眼看向游戲面板依舊是灰色的頁面，果然還是要親自接觸才行嗎？
大陸的另一端，坐在公文桌前的阿爾傑起身，快步行至窗邊，望向北方。
可惜特伊拉地處雙河平原，往北地望去，只能看見冷寂山脈濃重的陰影和亙古環繞其上的白雲。
“果然是在北地，巴澤爾的直覺倒也準確。”
他背在身後的修長手指輕輕摩挲著，根據現場氣息來看……似乎，已經有人先行趕到了？
是梭洛，還是塞西爾？
金發銀眸的青年向前伸出右手，一只白鴿便從他的指尖凝成，仿佛有生命般在蔥白的指尖留戀徘徊了一圈便向北方飛去了。
如果說巴澤爾是天生受魔法眷顧的強大魔法生物，那麽阿爾傑就是天生的術士，他對魔法的掌控就如同常人呼吸般輕而易舉。
該走了。
阿爾傑轉身，對守在緊閉房門旁的人道：
“教內接下來的事務就暫且交給你處理了，按我之前教給你的來做就好。”
“遵命，大人。”
帶著教宗冠冕，一身金色華服的中年男人低下頭顱，坐到了方才阿爾傑的位置上。
聖子大人滿意地點點頭，推門出去了。
守在門外的修女恭敬地迎了上來，恭謹而不失親切問：“殿下忙完了？接下來的安排有接待進見的主教們，與西蒙斯大人商談新修的稅法——”
“去祭聖臺。”聖子大人打斷了修女接下來的話。
“哦，好的殿下。”
微微楞神的修女應下，連續忙了兩個月公務，她終於要做一次本職工作了，說起來……聖子大人好像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去覲見過神明了。
這也沒辦法，聖子大人深得神明恩寵，就連教皇冕下也多次公開誇獎阿爾傑聖子的才能。
也是多虧了聖子大人，改變了特伊拉，讓像她這樣的平民之子也能學習知識，讓這顆海洛倫大陸上的明珠更加明亮輝煌。
穿過繪著神降臨世間的白色浮雕，越過金色的穹頂，聖子大人在高大威嚴的神像前站定，修女也低下頭顱虔誠地禱念起來。
她沒有看見的是，那座白石膏鑄成的神像，隨著金發銀眸的青年擡起的手一點點亮了起來，隨即綻放出盛大的光輝。
神的光輝再一次籠罩了特伊拉。
溫和有力的光芒以特伊拉大教堂為中心，如同輕柔的海浪，拂掃過了此刻在這座城市停留的每一個人。
大教堂外的小庭院，焦躁等候的紅衣主教平覆了心情，閉眼沈心。
教會學校裏，一個力量失控的天賦者停止了魔法暴動，驚慌失措跑開的少年少女們停下了腳步，清澈的眼眸齊齊望向大教堂的方向。
城市的某個角落裏，不慎跌倒在路沿旁哇哇大哭的孩童驚奇地看著手臂上愈合的傷口，跌跌撞撞跑去找到自己的母親，“媽媽看，痛痛飛飛了。”
所有人都朝著那個方向匍匐於地，或衷心或假意感謝神明的恩賜。
只有在神像下站定的聖潔之人，傲然屹立，神情淡漠，猶若神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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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洛皺眉望向諾拉，“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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懟完同伴的梭洛幾乎不假思索道：“如果要說的話，他是我的半身。”
半身，海洛倫大陸上的最傳統的說法是：每個人出身後都是不完整的，所以要尋找自己的另外一半的身和靈魂。
按梭洛與本體的關系來說，半身是最契合他們關系的詞。
海洛倫關於半身的傳說很多，但無外乎雙生子或情人兩種。
諾拉再次陷入了沈思。
行至一處三叉的轉角路口，一個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奮力說道：
“北地同為冰雪嚴寒之地，汝等同為寒冬的子民，只要念出祂的名，神會庇佑你們……”
伊萊擡頭，看見用木頭搭起的高臺之上幾個白袍藍衣，神父模樣的人在高聲宣講著寒冬教的教義。
底下是簇擁著他們的民眾，有男有女，衣裳破舊，他們神情虔誠，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寒冬教發源自起源森林旁的冷冽雪原，比起北地的四季分明，那裏常年被冰雪籠罩著，傳說是掌管冰雪與狩獵之神憩息之地，所以冷冽雪原和聖痕教區一樣沒有國家之分，有的只是供奉神明的教區。
“……除卻神的使徒，其餘盜用神之力者，皆為異種，他們利用偷竊到的力量肆意妄為，終有一天，這些異端會收到神罰……”
諾拉撇撇嘴，身為混血種，就是她也沒少被某些神的信徒或是受這些家夥影響的普通人唾罵怪胎、異種。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教徒了，宣揚神之名就算了，憑什麽因此斷定其他天賦者是異端。”
梭洛淡淡回道：“對與錯只是從他們嘴說出來的，畢竟如果他們不是正統，也有可能淪為異端。”
臺上的神父似乎聽見了梭洛的話，看過來的眼神含著冰雪的寒意。
伊萊則是笑了笑，轉身離開，沒有再看這些教徒。
“不過這兩年，聖痕教的人倒沒有這麽討厭了，聽我的朋友說，他們不僅願意提供治療，甚至會招收巫師還有女術士，去教會學校當老師。”
接連遇到兩個教區教徒的諾拉在心底對比了一番，得出結論：“我更喜歡現在的聖痕教。”
伊萊紅眸彎彎看向諾拉，神情燦爛，“我也是！”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肝了三個月的成果，也是阿爾傑苦心經營了五年的建樹。
“兩位，對聖痕教感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們教堂裏轉轉。”
黑袍白袖的牧師笑容和煦，對三人發出了邀請。
聽著格外耳熟的話術，伊萊眼神飄忽。
當時玩阿爾傑這個號時，機緣巧合被聖痕教的人選上了，想著反正傳教跟傳/銷差不多（bushi），特地去學了不少話術來套用，結果效果意外還不錯。
不過在阿爾傑這個號，在掌握聖痕教實權後伊萊就沒怎麽玩了，不過現在……不愧是他，看起來是更勝一籌了。
考慮到反正紅堡廣場的報名也還有三天時間，伊萊點點頭跟上了牧師。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實際去過聖痕教的地盤，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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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經過一年多時間的拉人，這附近快沒有未經檢測者了，好在索羅威亞事件為基頓帶來了不少外鄉旅人，至少這個月的業績有保障。
毫無疑問，他相信聖子大人接收到的神諭，但是，從整個海洛倫大陸上找出神的代言人也太難了吧。
雖然自從聖子上任開始改革後，各教區的執行能力確實強了一百倍，聖痕教區也在實實在在的變好。
可是每次一有什麽活動，每個教區都有名額指標要求，也不知道聖子大人是不是從洛爾瑪帝國的皇帝那裏學來的。
就像上上次的推行的教會學校，上次推行的城鎮三十三條衛生標準。
——以及這次的尋找神的代言者。
只要完成了相應的工作，薪酬也多，好是好，就是有點費牧師。
可是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無論是聖痕教區內的，還是四國之間，至今還沒有尋找到任何一個可以點亮那塊聖痕石的人。
……哦，那位突然起了興致測試了的艾登陛下可以，但是洛爾瑪帝國的皇帝顯然不可能願意來做神的代言者。
直至今日，大家的熱情雖然沒有當初的誠摯，卻也沒退散，那可是神，近距離接觸神的機會。
懷著苦惱又興奮的心情，牧師先生一邊領路，一邊向他們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勞森·丹尼爾，聖痕教基頓科伯區的負責牧師之一。”
梭洛微微側頭，瞥見了轉過的街角後藍色的一抹，眼中劃過一絲不耐。
滿心滿眼業績的勞森牧師沒註意有人跟著他們，還偷偷瞅了眼伊萊兩只半精靈，清了清嗓子：
“尊崇的兩位精靈，請問有興趣來我們教會學校看看嗎？科伯區這邊的教會學校有不少孩子們都是天賦者，他們都是乖孩子，很聽話，只是缺個教他們的老師。”
只要能撈到一個天賦者去教會學校當三個月老師，就能有300洛貝的提成，兩個就是600，而6000洛貝就能在基頓買一個兩人居的房子了，這個價格就算是勞森也有點心動。
梭洛一聲不吭，他當然知道自己曾經幹過什麽，比如說進了學校還有一堆套路……
諾拉倒是有些心動，“等找到索羅威亞後，我或許會去看看。”
“沒事沒事，聖痕教時刻歡迎你的到來！”勞森擺擺手，然後伸手指向不遠處一棟尖塔教堂，“那裏就是在科伯區的教堂了。”
一直到踏入教堂內部，牧師才神色嚴肅地開口介紹：“兩年前，我們聖子大人收到了來自神的諭旨，祂將選擇代行者於海洛倫大陸。”
他指著一塊灰撲撲的石頭，“只要能點亮這塊聖痕石的人，都極有可能是神在世間的代行者！”
勞森神情激動地說完這句話，卻對面的兩只半精靈，一個冷漠抱胸不置一詞，一個直接滿臉懷疑。
“我在洛爾瑪帝國時被拉去檢測過了。”
諾拉的兩條秀眉皺到了一起，“而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神降臨到代行者身上，那被神占據了身體的代行者還是他自己嗎？”
“當然！”勞森牧師看起來更激動了，“那可是神，祂又豈會貪圖凡人的身軀，不過是因為祂過於強大才無法直接降臨，需要借用人的身軀——”
他突然失聲是因為看見了耀眼的光芒，從那塊黯淡了塊兩年時間的灰色石頭上，散發出的耀眼刺目的光芒。
就算是當時的艾登陛下，也絕對沒有如此耀目的光芒。
那光芒將所有教堂內的人都吸引來了，所有人驚異又震撼地看著眼前的那一幕。
灰色的石頭中投射出阿爾傑聖子的虛影，金發銀眸的聖潔之人半跪在地上，虔誠地望向白發紅曈的少年，“我終於找到您了。”
勞森牧師，包括所有聖痕教的信徒，都隨之跪在了地上，對著白發紅曈的少年，口中誦念著□□字。
門外，偷窺的藍白身影卻悄無聲息地離開。
梭洛瞥了一眼他們，看向站在人群中的本體，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
還真是……高調。
伊萊輕輕搖頭，唇邊卻浮現了一絲笑意，伸手觸及阿爾傑的虛影，白發銀眸的青年順從地靠近，化作流光與他融為一體。
可惜這樣不算是交互，伊萊垂眼看向游戲面板依舊是灰色的頁面，果然還是要親自接觸才行嗎？
大陸的另一端，坐在公文桌前的阿爾傑起身，快步行至窗邊，望向北方。
可惜特伊拉地處雙河平原，往北地望去，只能看見冷寂山脈濃重的陰影和亙古環繞其上的白雲。
“果然是在北地，巴澤爾的直覺倒也準確。”
他背在身後的修長手指輕輕摩挲著，根據現場氣息來看……似乎，已經有人先行趕到了？
是梭洛，還是塞西爾？
金發銀眸的青年向前伸出右手，一只白鴿便從他的指尖凝成，仿佛有生命般在蔥白的指尖留戀徘徊了一圈便向北方飛去了。
如果說巴澤爾是天生受魔法眷顧的強大魔法生物，那麽阿爾傑就是天生的術士，他對魔法的掌控就如同常人呼吸般輕而易舉。
該走了。
阿爾傑轉身，對守在緊閉房門旁的人道：
“教內接下來的事務就暫且交給你處理了，按我之前教給你的來做就好。”
“遵命，大人。”
帶著教宗冠冕，一身金色華服的中年男人低下頭顱，坐到了方才阿爾傑的位置上。
聖子大人滿意地點點頭，推門出去了。
守在門外的修女恭敬地迎了上來，恭謹而不失親切問：“殿下忙完了？接下來的安排有接待進見的主教們，與西蒙斯大人商談新修的稅法——”
“去祭聖臺。”聖子大人打斷了修女接下來的話。
“哦，好的殿下。”
微微楞神的修女應下，連續忙了兩個月公務，她終於要做一次本職工作了，說起來……聖子大人好像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去覲見過神明了。
這也沒辦法，聖子大人深得神明恩寵，就連教皇冕下也多次公開誇獎阿爾傑聖子的才能。
也是多虧了聖子大人，改變了特伊拉，讓像她這樣的平民之子也能學習知識，讓這顆海洛倫大陸上的明珠更加明亮輝煌。
穿過繪著神降臨世間的白色浮雕，越過金色的穹頂，聖子大人在高大威嚴的神像前站定，修女也低下頭顱虔誠地禱念起來。
她沒有看見的是，那座白石膏鑄成的神像，隨著金發銀眸的青年擡起的手一點點亮了起來，隨即綻放出盛大的光輝。
神的光輝再一次籠罩了特伊拉。
溫和有力的光芒以特伊拉大教堂為中心，如同輕柔的海浪，拂掃過了此刻在這座城市停留的每一個人。
大教堂外的小庭院，焦躁等候的紅衣主教平覆了心情，閉眼沈心。
教會學校裏，一個力量失控的天賦者停止了魔法暴動，驚慌失措跑開的少年少女們停下了腳步，清澈的眼眸齊齊望向大教堂的方向。
城市的某個角落裏，不慎跌倒在路沿旁哇哇大哭的孩童驚奇地看著手臂上愈合的傷口，跌跌撞撞跑去找到自己的母親，“媽媽看，痛痛飛飛了。”
所有人都朝著那個方向匍匐於地，或衷心或假意感謝神明的恩賜。
只有在神像下站定的聖潔之人，傲然屹立，神情淡漠，猶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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